说白了,在战争结束之后,世界格局在近一段时间内的主旋律,就是美英苏三国之间的斗争,三个国家都想要尽可能大的为自己争夺权益,都想要压制对方的影响力,为此,甚至不惜用再次爆发战争来相互威胁。但这种威胁毕竟只是停留在外交辞令亦或是言语暗示之中,三方在彼此斗争的同时,也在尽可能的保持着克制,维系一种斗而不破的局面,毕竟刚刚结束的这场战争中,三国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一场全新的战争,绝不是三国能够轻松接受的后果。
伯恩斯这个国务卿的角色不换人的话,对英国、苏联的外交人员来说,在打交道的时候,心理都比较踏实,因为大家彼此间太熟悉了,知道对方做出怎样表现的时候,是在虚张声势,什么情况下是已经无路可退了。而一旦换了新人,大家彼此不熟悉,那再揣摩起对方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也没有那么准确了。
而这也是为什么情报人员提出建议,要求对美国国务卿的候选人做出提前预判的最根本原因。
将这份文件粗略的看了一遍,维克托仔细想了想,如果从这份情报所提供的内容来判断,新任美国国务卿的最佳人选,无疑会是艾奇逊,这不仅仅是因为此人很受杜鲁门的信任,同时,也因为他长期与联盟、英国打交道——对于如今的联盟来说,外交方面的着重点,无疑就是苏美关系、苏英关系,反过来也一样,对美国人来说,外交关系中的着重点,同样也是苏美关系,英美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国务卿的人选,当然要选择对这两个国家都比较熟悉的人。
看看艾奇逊的履历,他从一九四一年开始,就进入了美国国务院,担任负责金融和对外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期间参与了援助法案的制订,与苏联、英国的代表们往来密切,如今联盟外交人民委员会中的莫洛托夫、李维诺夫、维辛斯基以及葛罗米柯等人,与艾奇逊的私交都不错。而这些,就是艾奇逊担任美国新一任国务卿的优势。
再加上这次他前往日本时所享受到的待遇,总统专机的接送,这显然也是一个征兆。
但作为一名重生者,维克托却是非常的清楚,这一届的美国国务卿,应该与艾奇逊先生没有关系,真正接替了伯恩斯,出任美国新一任国务卿的,是一直在军方服役的五星上将乔治·马歇尔。
当然,马歇尔先生也是联盟的“老朋友”了,他此刻还在中国境内,调停中国国共两党之间的矛盾冲突,但维克托知道,杜鲁门还是很有耐心的,他会等到马歇尔回国之后,再将国务卿的职务丢到他头上。
而对于联盟来说,马歇尔出任美国国务卿这个职务,恐怕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因为此人虽然从未表现出过强烈的反共产主义情绪,但其反共分子的身份,却是瞒不了任何人的。
维克托考虑着,稍后回到克里姆林宫向斯大林同志汇报的时候,对方肯定会询问有关美国新一任国务卿的问题,那么,自己是应该保持缄默,认同情报机构的预判,还是将马歇尔这个名字丢出去呢?
或许,自己可以将马歇尔这个选项抛出来,不过不用回答的过于肯定,只是将其作为一个备选项列出来,比如说,自己可以说艾奇逊成为美国国务卿的可能性最大,但诸如马歇尔、凯南这些人,也存在一定的可能。
心里这么想着,维克托将手中的文件放下,又拿起了下面的一份。
此时,车子已经驶入了红场,或许是因为车子的减震有了点问题,车身稍稍有些颠簸。
负责开车的瓦连卡看了看后视镜,见维克托刚刚放下一份文件,新拿起来的那一份还没有打开,便趁机说道:“主席,稍后您是不是向装备处那边的打个电话,向他们申请一辆新车啊?这辆车的减震出了故障,之前我送去处里报修了,但他们说要走完程序的话,或许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如去装备处申请一辆新的。”
维克托停下翻文件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瓦连卡,好奇的问道:“报修需要一个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