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维克托将视线从手头的文件上挪开,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瓦连卡端着一个托盘从门外走进来,盘子里放着成串的葡萄。
哈萨克斯坦出产的葡萄,在整个联盟范围内都是很有几分名气的,不过,如今并不是葡萄收获的季节,也不知道军区这边是从哪里搞来的。
“少校同志,”将托盘放在维克托面前,瓦连卡抬手搔着后脑勺,犹犹豫豫的说道,“下午我能不能请个假?”
维克托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奇的问道:“有事?”
“嘿,第一次来阿拉木图,我想到处转转,”瓦连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而且,昨天我遇到了一个老乡,很聊得来,所以......”
“老乡?”维克托笑道,“男的女的?”
瓦连卡一张脸迅速涨红,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但从他的表情上看,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去吧,”摆摆手,维克托说道,“晚上八点之前赶回来,到时候我要用车。”
“是,少校同志!”瓦连卡大喜,急忙行礼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很快,妮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那一头长发已经淋湿了,身上的军装也差不多湿透,不过,她的情绪似乎很不错,船型的军帽被她用一根手指挑着,时不时的还转上两圈。
“这该死的雨,来的真快,”走进房门,妮诺也不知道跟领导打声招呼,嘴里大咧咧的说了一句,径直走到窗户边上,一边朝外面张望,一边问道,“有没有干毛巾?”
维克托朝瓦连卡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随即对妮诺说道:“你该去换身衣服,而不是只需要一条干毛巾。”
似乎很快便对外面的大雨失去了兴趣,妮诺转身朝办公桌的方向走过来,她看了一眼走出房门的瓦连卡,问道:“他干什么去?这么急匆匆的。”
维克托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开腿边的抽屉,取出一条还没有用过的毛巾递给她。
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妮诺歪头擦拭着头发,说道:“我已经核实过了,待组建的坦克师那边,也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维克托有些失望,他在找的人就是前世电影中看到过的潘菲洛夫,但遗憾的是,他到了外贝加尔之后,不管怎么打听,也找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其实,这就是维克托前世对苏联二战历史缺乏了解的缘故,电影中的那个第16集团军,是在莫斯科防御战中的第16集团军,而在此之前,这个集团军已经重组了不下三次了。说白了,这个番号其实一直在跟着集团军司令部走,但下属的部队却始终在发生变动,所以说,当维克托痛快的接受了谢罗夫给予的新任务时,他并不知道这个新任务有多么的麻烦。
“找不到就算了,”尽管有些遗憾,但维克托也没有多么的失望,他将面前的文件推到一边,打开桌子中间的抽屉,拿出一包香烟,“刚才接到了集团军临时指挥部的通知,今天晚上十二点,咱们就要随同直属炮兵离开这儿了,你也把个人物品收拾一下。”
妮诺将手中的毛巾放在桌上,欠起身子,将维克托刚刚放下的那包香烟连同火柴一块抓过去,老实不客气地给自己点了一支,说道:“我有什么可收拾的,无非是几件衣服罢了。”
话说完,她又一次欠起身子,把手伸到了维克托面前的那盘葡萄里,捏了一颗丢进嘴里。
维克托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除了在某些经历上与季阿娜类似之外,两人之间就再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了。
季阿娜无疑是个性格好强且颇具野心的女人,尽管遭遇了若干年的打击,但始终没有放弃那颗追求上进的心,而眼前这个妮诺则截然相反,她整个人都大大咧咧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玩世不恭,对他这个直属领导,也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至于说工作态度,现在还看不出来,毕竟在莫斯科的一番忙碌之后,在阿拉木图这边,维克托已经清闲了下来。
作为内务人民委员部派驻在第16集团军中的代表,维克托不可能依靠一己之力,在整个集团军范围内建立起完备的反谍、反特网络,他只能构建起一个主干来,至于枝杈方面的事务,是需要由构成主干的众多内务人员自己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