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看到面前或是憧憬，或是犹豫，或是喜悦的人们，棠月有些着急。
“大家别停啊！别信他！”
“他就是那个想夺走我们未来的敌人！别被他骗了！”
棠月的声音焦急地响彻在每一人耳边，试图将所有人拉回来。
可很显然，情况并不乐观。
的确，因为她这番提醒，在场之人或许有了怀疑。
可白陌一言不发，并未如棠月那般试图去挽回，本身便已证明了结果。
坚定，有时却会是最脆弱的一种情感。
前面大家没得选，很多人也没想那么多，也不奢望可以回到美梦，活着就可以了。
因此，她们才会坚定的选择苏醒。
因为他们认为那是唯一可以活下去的路。
可是现在，有人给了第二种选择。
那个选择甚至无法被说成一种承诺，它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几个字，却还是击碎了前者因无可奈何而诞生的坚定。
是的，这个计划就是这么脆弱，脆弱到甚至灰蛇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彻底碾碎它。
“不知在两位选择争辩之前，老朽是否可以问一个问题？”
正在现场情况有些微妙时，人群之中一人缓慢开口。
那是一位老人，神州面孔，面色和善，波澜不惊。
面对白陌，他仰起头。
与其他人不同，他穿着朴素，很冷静。
不是装的，是真的很冷静，冷静到从始至终，都并未有过太多情绪波动。
“我想，现在可以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谈了。”
或是在梦中吧，又或是默许，他的声音同样传遍所有人耳中。
“从我们来到此地，到如今，你们好像都并未想过要与我们解释这一切。”
“所以在你们选择支配我们的未来之前，我想我们有着知晓真相的权利。”
“……”
“你们需要醒来。”灰蛇沉默，可白陌好似是做出了某个决定，接过这个问题的同时，声音也逐渐趋于冰冷。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确还在梦中，对吧？”没有任何停顿，在白陌说出这番话时，他看向白陌。
“至少，在你们没有选择醒来之前，是这样。”灰蛇的声音不急不缓，代替白陌回答的同时，也继续开口道：
“在这场编织的美梦之中，你们可以感受到最真实的一切。”
“这里是幻想乡，是伊甸园，是美梦的现实。”
“你们无需感到畏惧，因为你们没有选择权，被迫……有时是一种恩赐。”
灰蛇的声音，宛若一道清泉般洒落在此时人们的内心。
他们全然忽略了灰蛇后面的那些话。
只在意前面话中的意思。
是啊，那里没有痛苦，这一点她们是感受到过的。
就如灰蛇说的那般，那是美妙的，是快乐的，是向往的，是她们不愿醒来的，美梦的现实。
“可那不是文明！也不是人类！更不算活着！”
与周围之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少女言辞的否定。
“你这是在夺走所有人的未来！”
棠月仰起头，并不认可此番结论的她试图寻找灰蛇的位置。
“是吗？那……你为何不问问她们？”
可灰蛇却并不在意，甚至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在场所有人。
“你说什么？”
棠月的目光下意识循着声音扫过四周，却看到根本没有人在意她说了什么，也没有人在意文明，人类是否要继续向前，要拥有明天。
她们只是在憧憬，憧憬回到那个美梦之后的人生。
其他的，她们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