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祂并未给予回应。
只是在布洛妮娅话落之后，万千感慨滑过喉结，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这很神奇，自从这位老人出现在她们的人生之中，到如今。
这短短几年或许对于祂而言，如一片枫叶入海面，渺小而微不足道到即使使用一瞬来形容，也显得过于漫长。
所以其实布洛妮娅不知道祂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神。
或许就如人会在某时，展露出不同的一面。于祂而言，那又何尝不仅仅只是在人生的某一个瞬间，展露出了些许笑意呢。
而这段笑，便覆盖了她们文明的一生。
所以从见到祂到如今，祂一直都是一个悠哉悠哉，不谙世事，贪财又平易近人的老者。
尽管她们知道了祂的身份是如此崇高，却依然会因祂流露出的善意而将其当做一位简单的，有点不让人省心的长辈。
可如今，在这位长辈身上，布洛妮娅却第一次看到了曾经从未有过的……
寂静？落寞？还是时代残留下的枯藤？
不知道。
不过仿佛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神也是会老的吗？
纵使祂们不死不灭，亘古永恒。
“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听到。”
或是感受到这些吧，布洛妮娅耸耸肩，拿出一个“我以看透一切”的表情包在老人面前晃了晃。
但那个声音之中绝对不包含任何不敬。
“……”
祂转过身，对上那张好似如祂的生命般亘古不变的三无面瘫小表情。
祂想开口，人类不是经常这样吗？
在这样一个场合，谈谈人生，谈谈过往。
可在祂有此想法时，却第一次发现在人生这段路上，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如她诉说的了。
祂的过往，好似也随着时间而离去。
那么，在这场不算是人生的人生之中，最后一位与祂长谈之人，又是在何时离去的呢？
“又在装深沉？”
见老人欲言又止，摊开一只手，无奈的少女就如她的表情包那般，我以看透一切。
可……
“别装傻了老登，你再怎么深沉，也挡不住那股子浪劲。”
这是，来自时间另一端的声音。
是啊，在几个月前。
短短几个，于祂而言多么的短暂。
明明就是这么简短的时光，这么相似的一句话，却让祂仿若看到了曾经，那段岁月之中那个少年无数次出现在祂的面前，吐露出那一声声别样的问候。
“呵……”
伸出手，祂在少女不情愿的目光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这便是人类独有的魅力吗？”
“明明是一张面瘫脸，却勾起了我的回忆。”
“那只是你的自我感动。”布洛妮娅歪着脑袋，试图躲避那张大手。
如果祂想，布洛妮娅是躲不过去的。
可很显然，此时的祂们是平等的。
“来吧。”
收回手，转过身。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在如今，我终于可以将一切都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一条由祂见证，通往神碑与未来的路凭空浮现。
布洛妮娅注视那延伸至脚下的道路。
“真的没关系吗？”
“嗯？”
“将代表你的力量交给我。”她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额角。
“对于你而言，布洛妮娅只是转瞬时光之中的一个影子。”
“将未来托付给我们这样的人，真的没关系吗？”
“……”
“呵呵……”
背负双手，祂笑着再度望向神碑。
“的确，这上面承载了我们的一切，我们的诞生，我们为何而存在，我们存在的证明。”
“如今要将这一切交出去，也的确有些舍不得。”
duang~！
布洛妮娅一脚把刚起来的氛围踹碎，直接把炮口怼这老登脸上了。
三无的小脸缓慢凑近，睁着半圆的眼睛挺着倒v的小嘴，某鸭一点点将自己形如表情包般的脸蛋从老头视野盲区伸了出来。
“你应该听得出来布洛妮娅只是客气一下。”
这不能怪布洛妮娅不解风情！实在是你个老比灯~！本鸭被你折腾这么老半天！打完架了，挨完揍了！那边狠话都放出去了才走到这一步！
结果照例和你客气一下，你给我来一句不舍得？！
想不结尾款！？
来！你看着我的大炮你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