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占地极广,若不是里面布置是练武切磋的地方,乍一看倒像是个马场,修者毕竟不是普通的武夫,地方小了施展不开。
演武场门前无人守卫,这里头没什么好东西,不怕人窃。
陆斩刚刚走进去,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呼声。
“魏钊这也太狠了吧?竟然下手这么重,谢春严怎么得罪他了?”
“他不是对谢春严下手重,而是对所有人下手都重,他就是个武痴。”
“他们两个都是玄妙境初期,谢春严未必不如他,只是对方身份特殊,谢春严哪里敢下这么重的手?”
“……”
演武场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正在看着场中人决斗。
陆斩大惊,魏钊虽然是武痴,脑子看起来有些不好使,但并不是真的不好使,他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谢春严跟他陆某人长得完全不像吗?
虽说当时他带着幂篱,可身形声音气度做不了假。
一个天乐一个宝强,怎能认错?
薛峰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谢春严那张嘴,迟早都会出事的,估摸着是说了什么话招惹到了魏钊吧?”
“也许…”陆斩眯起眼睛,看着场内战斗。
演武场内风声阵阵光芒熠熠,玄妙境的高手对决引动诸多异象,不远处的小山坡都被两人拿在手中对轰,武修之间的比试没有道修那么里胡哨,但每一招都杀气腾腾。
但谢春严明显落于下风。
陆斩皱紧眉头,魏钊的天赋虽好,但他毕竟是刚刚迈入玄妙境界,境界尚且不稳。
而谢春严迈入玄妙境已一年多,不管是论心境还是论技巧、真炁的雄厚,理应都要高过魏钊一些。
但因为顾忌魏钊身份,根本不敢下重手,束手束脚,反倒是魏钊招招狠辣。
“观棋?”
谢春严心底正在骂娘,远远地看到陆斩来了,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虽说跟金陵同僚相处的不错,但关键时候还要看自己人,他忙得跟陆斩神识传音:“想想办法,这小子就是疯子。”
陆斩正好奇事情来龙去脉,当下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该死的孙子指名道姓挑衅我,看到我后说了句“原来你才是谢春严”,然后就对我出手。但他毕竟是楚司长儿子,我怎敢真地下狠手?他奶奶的…偏偏这厮不是在仗势欺人,他就是纯粹的憨货,每次都不要命!”
谢春严一边战斗一边传音,这分神的片刻就被魏钊打得节节败退。
许是察觉到谢春严分神,魏钊的目光一凝,落在了陆斩身上,那双冰冷的眸瞬间一缩。
陆斩察觉到了这道目光,倒也不惧,只是传音给谢春严:“别留手,只要打不死,我都能给他治好。”
魏钊比起来武不要命,如果不拿出真本事,这厮不会收手,非把谢春严打个重伤不可。
“其他夜医我信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谢春严极其感动,他不再藏拙,拔出身旁的那把阔刀。
他的体术跟神通不弱,但真正擅长的还是手中这把长刀。
“有点意思啊…”薛峰望着谢春严拔刀,不由得收起笑脸,他看得出来这是要认真了。
长刀卷起黑云,带起翻滚的黑雾,将谢春严前方空间瞬间吞没,周围霎时阴云密布,一道刀芒冲霄而起,自半空演化为数十道刀气,凝聚出狂暴的气浪,斩向前方魏钊。
这种强烈的刀芒令人不敢直视。
就连薛峰都心惊不已,这一刀没有里胡哨的战斗技巧,只有最纯粹的刀气。
刀意如雷霆万钧之势压身,这种硬碰硬的力量才最热血,比道修那些里胡哨的道法爽多了!
“破!”
魏钊大喝一声,他手中的刀芒骤然暴涨,亦迸发出强烈的刀气,硬扛谢春严这一击。
闻人墨人都傻了:“他竟然不躲开,就这么硬生生承受了?”
“你们道修懂个锤子的比武,这才是真正的热血战斗!”薛峰咬着牙道:“倒是小瞧谢春严了,这刀法确实强悍,只是他要是伤了魏钊,楚司长表面或许不会说什么,可背地里…”
说到这里,薛峰声音戛然而止,忽然看向旁边的陆斩。
谢春严刚刚一直在被动挨打,是他跟陆斩来了后,谢春严才开始全力输出。
薛峰精神一振,他觉得自己被谢春严当成了后盾,一种澎湃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虽然厌恶谢春严大嘴巴,可此刻谢春严代表的却是金陵总部,而他是谢春严的同僚。
虽然不敢嘴上呐喊,薛峰心底却在沸腾。
打啊!
魏钊这小子嚣张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他这个狗日的!
至于楚司长会不会给穿小鞋,那都是后话。
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揍。
…
刀气碰撞的刹那,形成狂暴浪卷,将整个比武场都淹没其中。
谢春严跟魏钊全都倒飞出去
,各自捂着胸口吐血。
陆斩飞掠到谢春严跟前,朝他嘴里塞了几颗回春丸,刚刚那一击确实威势十足,两人都受伤不轻,但并没有伤到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