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真想挨揍！”

刚刚跟深渊怪物打架的时候，雀雀并没有插上手，手正痒痒。现在听到落仙城城主讽刺她，顿时一肚子火气。

姜凝霜看雀雀脾气火爆的模样，小声道：“诶？以前她的脾气也没这么火爆啊。”

楚晚棠面不改色地道：“她跟着师尊玩过一段时间。”

倒也不能说是玩。

陆斩先前外出的时候，雀雀一直在镇妖司，不是跟着楚晚棠，就是跟着大司主，总会耳濡目染些习惯。

“哦……”姜凝霜拉长声调：“那没事了。”

谁家孩子跟着大司主待一段时间，都会学坏的。若是没有学坏，那就说明待的时间不够。

陆斩也有些无奈，觉得落仙城城主情商也不高，笑着道：“前辈，你就别逗雀雀了。”

龙凤两族遁出天外的事情，并非秘密。

很多年前就已经出现这种言论。

但也不意味着所有龙凤都已经离去，当年的事情复杂，就算全族搬迁也会有遗漏。

毕竟也并不是所有的龙凤都愿意离开修仙界，在此地生活久了，总是有些牵绊的，不能用简单的“血脉”来下定论。

陆斩从不觉得雀雀血脉不够纯粹，她的天赋跟实力毋庸置疑，远远超过许多人族天骄，只是因为早产导致本源缺失，以至于影响了一些脑子。

眼看雀雀撸起袖子就想教给城主做人，陆斩伸手按住她的脑袋，笑着道：
“孩子确实不太聪明，前辈不要计较。”

落仙城城主原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雀雀居然想揍他，不由暗叹当今修仙界的素质水平不高，边道：
“自然不会，我早有预料的。刚刚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看出她的气息古怪，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一只早产凤凰，本源曾出现过问题，这才造成智商低下，癫狂易怒，十分暴躁……”

“诶诶诶！”陆斩见老前辈越来越犀利，连忙制止：“雀雀确实经历颇多，但还是很乖巧的。”

“……”

雀雀被陆斩按着脑袋，一点也没有乖巧的意思，甚至还想冲上去给落仙城城主两个大嘴巴子，哪有这么羞辱鸟的？

楚晚棠想聊些正事，不想被雀雀打乱节奏，眼见雀雀如此，稍作思索，就从灵戒中掏出一枚红彤彤的果子，递到雀雀面前：

“稍微冷静冷静？”

雀雀看到灵果的瞬间，眼睛便倏然发亮，双手抱住果子，停止了挣扎的动作，老老实实蹲在一旁吃了起来：“嘿嘿…给你个面子。”

陆斩拍了拍手：“看…孩子还是很乖巧的。”

落仙城城主神色诧异，凤凰乃是神兽的神兽，族中最不乏天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品种，一个果子居然就被安抚了，啧……

陆斩早已习惯这种模式，见雀雀消停下来，就继续问道：

“前辈，咱们话归正题，若天墟便是北海的地缝，那么青丘的九层妖塔下方，难道也是地缝吗？我有位朋友，就是在九层妖塔下中了妖毒。”

落仙城城主稍作思索，不答反问：“妖塔倒了？”

陆斩点了点头：“没错。”

“那便是了。”落仙城城主忽然说道。

“……”

陆斩眯起眼睛，落仙城城主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但根据这只言片语，他心底也已经有了答案。

看来九层妖塔下面镇压着的，确实是地缝。

青樱公主也确实是在青丘中的妖毒。

如今妖塔倒了，或许就意味着“时辰到了”，深渊妖族将会卷土重来。

这或许就是青丘天生异象的原因。

落仙城城主见陆斩沉默，似乎猜出陆斩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
“青丘地缝稍微特殊些，没有南海、北海如此严重，所以能用妖塔镇压。当然，那妖塔也不是普通的塔。”

“当初妖族出现第一尊佛陀，可称佛家奇迹，毕竟自古以来，妖族骨子里就藏着暴戾血脉，就算经过修习、蜕变，血脉逐渐稳定，但毕竟是妖族，想修佛道难如登天。”

“可妖族佛陀却打破了此定律，开创了妖族能成佛陀的先河，以至于祂的实力，其实远超同等级的修者，因为祂付出的代价，也远高于其他人。”

“而祂成为佛陀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以自身强大的力量跟信念，点化九层妖塔，镇守青丘地缝。正因如此，妖塔才能镇守地缝那么多年，因为这是妖族佛陀意志力的体现。”

“可以说，正因如此，祂才能顺利的破碎虚空，脱离凡尘滚滚，成为真正的佛陀尊者。可惜，就算如此，也抵不过世间命数，九层妖塔是注定要倒塌的，深渊妖族也是注定要卷土重来的。”

“……”

陆斩仔细聆听，思绪迅速运转。

他先前就了解过飞升定律，简而言之，修者想飞升，不仅需要实力，还需要得到天地之间的认可。

只有对天地有过大功德者，才能成为帝宿，拥有破碎虚空的机会跟力量。

妖族佛陀耗费自身力量，为青丘封印地缝，这不仅是福泽青丘之举。对人间而言，也是大造化、大功德。

按照常理而言，此举便是得到了天地认可，成功飞升。

“若是如此，青丘岂不是危险？”陆斩担忧道。

北海虽然有天墟之路，但想重启天墟之路没那么简单。再者，落仙城城主镇压在此，就算力量很弱，但好歹也算是一道防线。

青丘就不一样了。

九层妖塔倒后，可就没有防线了。

落仙城城主叹了口气：“现如今九层妖塔倒塌，意味着劫难已至，这便是定数。不过九层妖塔虽然倒了，但那条地缝也不是那么好挖的，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行。”

“但是，深渊使者已经苏醒，祂如今没有实体，很难打通天墟跟青丘之路，可不代表以后也不行。再者，天地间还有其他的深渊妖魔，使者肯定会唤醒其他的妖魔作祟，借助妖魔们的力量，来浑水摸鱼。”

“……”

这一点，早就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北海魔君就是个例子。

深渊使者想浑水摸鱼，首先就是想水搅乱，否则凭借祂自己的力量，根本难以成事。

楚晚棠听到这里，神色亦是愈发严肃，问道：“那若是杀了使者呢？”

“使者不仅仅是一个。”落仙城城主解释道：“况且，他们有一种奇怪秘法，很难斩尽杀绝。”

“……”

确实。

这个秘术，陆斩已经领教过了。

否则在魔君宫殿时，深渊使者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只是这个结果，确实令人不甘。

当初人间付出惨痛代价，才能将深渊妖魔重新逼回地缝。原以为找到新的神石加固封印，就能太平许久，没想到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

现如今，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就要找到神石之魂，让其发挥补天石的效果，将地缝彻彻底底地封印。

“说到底，事情还是在神石之魂身上。”凌皎月也看明白了问题所在，问道：“前辈的力量虽然被岁月消耗，但毕竟是神石的神韵。就算认不出神石之魂，但想来应该也有所了解，神石之魂若是转世为人，会不会有什么特点？”

落仙城城主稍作思索后，分析道：
“神石之魂转世，定是万中无一的天骄，所以应该不会轻易陨落。若我的推断没错，祂的年龄应该不会太小，并且跟神石间存在着某些联系，只是祂自己不知道而已。但具体什么联系，倒也很难说清，一切都要看缘法。”

“……”

陆斩听到这里，苦笑道：“缘法？”

虽说万物皆有缘法，但事实上，修者们辛苦修仙，不就是为了打破既定的“缘法”跟“限制”吗？否则修炼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