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81.嫌贫爱富的黑月光(30)(第2页)
把弓塞进魏琰怀里,眉头蹙起来,细声埋怨“全怪你,你纠正姿势这么慢做什么我手累得慌,脚也要站麻了。”
魏琰不知所措,围着他直打转,“那我一会儿动作快点,好不好你别生气,动作方才已经很标准了。”
周围还有人在看,随侍的小太监也守候在一边,水鹊怕别人看笑话了,小太监到时候说到皇兄耳朵里,说他不认真上课消极怠课什么的。
虽说皇兄应当也不会责罚他就是了
水鹊憋着一股气,重新拈弓搭箭。
只能堪堪拉到百分之七八十。
魏琰为了纠正得快一些,绕后几乎将水鹊整个人揽进怀里,“我带着殿下瞄准。”
手把手地带着,让水鹊第一次射箭便正中靶心。
接下来才有了点学习的劲头。
只是第二次自己射箭,箭簇一出去,便不见踪影,没入老远的草垛里了。
他一失落,眉眼耷耷的。
魏琰见不得他这样,佯装咳嗽,赶紧找到由头,“这个,这个是靶子的问题。”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他一边鼓励水鹊,一边冲着招箭班的军士使了个眼色。
水鹊弯弓射箭,箭往前疾速飞去,招箭班军士呼声雷动,重整队形,如大雁收翼般合拢两支队伍,再分开时,箭已经射中靶子。
水鹊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上来。
招箭班的军士全在夸赞他“殿下果真是射艺了得”
魏琰也将他从头到脚夸了一通。
水鹊听得晕乎乎的,感觉自己是神威小将军在世。
“祖宗列之藩服,或仍土酋,或建郡邑,维以武卫,联以胶庠,椎髻之风渐变。*”
齐朝槿垂眸念着策问材料。
水鹊在旁边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殿下。”齐朝槿尚且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称呼,顿了一会儿,“殿下,可有在听”
他是为水鹊讲经史的,讲到历朝历代对于西南地区的治理之道,联系了礼部试的策问题。
从八月十五后,齐朝槿已经将近半月没有见到水鹊了。
他知道水鹊先前失忆了,实际上的出身估计比他从前猜测的还要更加尊贵,只是没想到水鹊竟然是皇家人。
圣上唯一的亲弟弟。
齐朝槿除却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惘然若失,更多的反而是涌上来的庆幸。
天底下除了皇家,确实没有哪户人家,能够温养好水鹊了。
小郎君念了许久的瑞炭,想来今年冬日在东宫是能够烧也烧不完了。
况且,如此一来,水鹊也能够彻底从安远侯府脱离出来
齐朝槿再想起水鹊当初对自己说的话。
他是玉叶金枝,不能再让世子轻贱了去。
自前年中秋,对方悔婚一别,齐朝槿再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安安静静地看水鹊的睡颜。
之前为数不多的碰面,两人皆是不欢而散。
午后室内温暖,水鹊撑着侧脸睡,软软的脸颊挤得肉堆起来,呼吸清浅。
或许是一梦黄粱,娇娇贵贵的亲王殿下,竟然陪同自己在长州县度过了两年。
齐朝槿有一瞬间的恍惚。
只不过,往昔对他说的话,却是不做数了。
水鹊脑袋一歪,靠到他怀里去。
但是因着是浅眠,一下子惊醒过来了。
眼睛没完全睁开,但嘴巴会嘟嘟哝哝着,“在听,我在听的,很认真,没有睡觉。”
齐朝槿将策问经卷铺展到水鹊面前,重述了一遍。
“殿下有何看法”
水鹊面露难色。
“齐郎,你知道我的”
他没考过一场科举,当初在书院念书,窗课的卷子还能空了一大半,要他临场作答策问,不是强人所难么
他没了工作需求,对齐朝槿的态度就没了之前的抵触,连称呼也换回来了。
77号说是这个世界任务书不完善,没有发现剧情里他这个炮灰角色的身份设定竟然这么尊贵,这种情况下,后面的剧情肯定是违背了世界设定,推进不了的。
那水鹊只需要等再过一阵,脱离世界的选项修好,就能够回到大世界了。
系统安慰他,将这段时间当作度假。
只是,谁会在度假的时候学经史策论
齐朝槿抽出三份策论答卷,“水殿下,不必作答,殿下只需要判断为臣者的答卷,懂得取之精华便好。”
是他从礼部借来的科举答卷,还是再次糊了名的。
水鹊双目无神地去看那些长篇策论。
不一会儿,他直摇头,“我觉得、我觉得齐郎的写得最好。”
实际上他连剩下两篇内容还没看全,只是认出了齐朝槿的字迹,认为像往常一样甜言蜜语,对方就会纵容他。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水鹊夸了夸齐朝槿,看人脸色趋于无奈,于是伸出手臂来,唉声叹气,“齐郎,我可辛苦,练了一上午射艺,手臂太酸,课听不进去,如果有人能为我捏一捏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瞄齐朝槿。
好好的经史课,一个时辰,前半个时辰打瞌睡,后半个时辰全享受齐少卿为他捏肩捏腿了。
后面还有聂修远来为他讲授什么农书水经、天文地理的,水鹊撑了这么久,头昏脑涨,他把对齐朝槿的招数,再故技重施。
聂修远眉目冷肃,全然不受他的干扰,“殿下往后要更勤恳学习,这才第一日,不可因为手酸腿疼就懈怠了。”
他手持一卷水经注,再加之一卷河防通议。
语气没有起伏“今日要学的是治水论。”
水鹊晕晕乎乎,只觉得聂修远说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留下。
他讲授的哪里是治水论,分明是治水鹊论
“不学了,我不学了”
水鹊欲哭无泪。
这和他吃软饭的人设完全相悖了
他绑定的难道是什么大男主系统吗
“我生来”就是要吃软饭的。
水鹊正要复刻之前的经典言论,聂修远用指腹按住他的嘴巴,严肃地说道“殿下贵为亲王,要摒弃之前的思想,绝对不能再提给别人当小郎君的一番话,否则我会如实禀告圣上。”
水鹊眼巴巴地看着他,抿住唇。
聂修远见他不闹腾了,收回手。
只是指腹仿佛还残留着润润软软的触感。
嘴巴怎么这般嫩
聂修远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眉眼压低,抛开念想,说“殿下既然无心听讲,方才我说的河防通议想必也没有听进去了。”
“不若先将上卷抄十遍,有了大致的理解,明日我再来细讲。”
水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先生不是答应我,不再罚我抄书了吗”
“今时不同往日。”聂修远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西江书院的山长,殿下也已经是沅亲王了。”
水鹊牵住他的宽袖,“先生,你骗我的,你疼疼我,我不信先生这么无情”
可怜巴巴的,抬眼看他时,眼尾垂垂,睫毛颤啊颤。
好似要把旁人的心神勾走。
聂修远“五遍。”
第二日的内阁朝会,还是在紫宸殿召开。
等内阁朝会结束,聂修远才要准备着为水鹊授课。
授课的地方就在紫宸殿偏殿。
等散了会,聂修远转步便可以去到。
只是不知道对方抄完河防通议没有。
聂修远商讨国事时,脑海中时不时浮现水鹊昨天可怜的样子。
没抄完也不打紧。
“众位爱卿,青州水患的赈灾事宜,可还有异议”
段璋高坐在漆金雕龙木椅上,身前是摆着诸多奏折的条案。
赭黄袍子宽大,铺满了整个龙椅,他手持一卷奏章,大袖垂落到地面。
底下的内阁大臣全无异议。
散了会,聂修远总觉得哪里有异样。
同僚皆出了紫宸殿,聂修远本就没推动轮椅多远,忽地又转回去。
缠枝纹紫毫笔落至地面,鼓溜溜滚到圆木轮底下。
聂修远抬起视线。
却见圣上的大袖挪开,露出方才一直遮掩着的沅亲王,坐在软绒团上,手臂垫在脑袋底下,枕着兄长的膝头,双目安然闭着,睡得唇微微嘟起,张开一道小缝。
他的骨架小,段璋的龙袍又宽大,大袖一遮,加上前面有条案遮住,无人发现异样。
竟是抄书抄得忘了时间,撞上内阁群臣开会,躲在那儿,结果睡着了,毛笔挥墨挥得龙袍横七竖八的黑痕,甚至睡沉后,松开了手,毛笔落地也不知道。
聂修远猜测,说不定到紫宸殿抄书,也是沅亲王计划中的一环,装装可怜,让陛下帮忙说话,往后就不用再抄书了。
别看沅亲王身量小,躲在那儿睡得脸颊红红,却是和狸奴一样狡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