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屋里搬了梯子出来 , 调整位置 。
水鹏和归巢的燕子似的 , 直冲冲的 , 埋进他怀中 。
“ 齐郎 , 好想你 。“
好几天没见 , 他抱一抱齐朝槿 , 声音有种腻乎乎的感觉 。
齐朝槿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 , 轻轻拥住他 ,“ 嗅 , 我也 …... 很想你 。“
“ 有多想 ? “ 水鹊松开他 , 扬起唇角 ,“ 我愚你想得饭也吃不下了 , 有我想你这么想吗 7“
他分明在崔府每顿吃了正餐 , 还要来碗酒酿小圆子 , 却故意甜言蜜语地去哄骗对方 。
齐朝槿缓声道 :“ 嗅 , 很想 , 很想 。“
想到晚上要抱着水鹊的衣衫 , 才能勉强睡着 。
水鹏当然不知道这人拿他的衣衫做什么了 , 但是对男主的回答相当满意 。
男主果然爱惨他了 。
检查过剧情进度没什么问题 , 他还试图拯救一下自己扣了的十点人设分 。
解开了狐裘斗篷 , 露出底下的银红漳绒夹袄来 。
眼睛亮亮的 , 好像展示自己勋章一般 , 神气扬扬 , “ 是崔三送我的新衣裳 , 听说漳绒可贵了 “
他唉唉呈呈地说着自己这段时间在崔府的吃穿用度 。
故作一副给泼天富贵迷了眼的模样 。
齐朝槿半覆下眼皮 , 先拢好了他的斗篷 ,“ 到屋里去 , 不要再着凉了 。“
他怕极了 。
夜半总梦到水鹊发烧的时候 , 眼睛红红 , 和他说 “ 好难受 “。
水鹊捞回了一点人设分 , 便不再说话了 。
转而 , 等齐朝槿把冬青和柏枝插在屋檐上 , 下来后 , 他问 :“ 怎么门联贴了 , 不贴桃符啊 ?“
主屋的门贴了门神 , 但是两侧和顶上没有贴上春联 。
齐朝槿问他 :“ 你要写吗 ?“
他给许多人写了桃符 , 只自己家还没有写 。
水鹉 :“ 好 。“
浣衣归来 , 路过的时候 , 刘大娘子稀罕道 :“ 唉哟 , 齐二郎 , 你家的春联这么吉利啊 。“
终于有了些端正相的毛笔字一一
福到到到到到到到到 。
横批 , 人间富贵 。
好好一个读书人的家门口 , 贴的是相当俗气 、 用词简朴的桃符 。
水鹏不大好意思地小声道 :“ 这是我写的 …...“
写这个还涨回来了一点人设分 。
刘大娘子忍俊不禁 ,“ 好 , 那先祝齐二考好功名 , 发大财哮 。“
到了除夕夜 , 水鹊说要守岁的 , 结果守岁烛还没燃到一半 , 他头一歪 , 靠着齐朝槿就睡着了 。
齐朝槿担心他靠着睡 , 睡偏了 , 烧到火炉 , 只好抱他到床上去睡 。
正月里 , 爆竹饮箫一大早便开始响 。
水鹊醒来 , 枕边放了一盘桂子荔枝 , 洗漱后 , 齐朝槿剥了果皮让他吃 , 认真地说这是吉利的 。
“ 齐郎好迷信 。“
他唉唉嚷嚷 , 虽然刚刷了牙 , 但还是把水果吃了 。
齐朝槿是读书人 , 即便身处这个时代 , 按理来说不应当这么迷信 , 可他好像真的相信极了一些吉利的说法 。正月十五还背他登城楼 。
日头是普天 , 小孩子皆能穿件袄子满城楼跑了 , 水鹊还拔了件斗篷 , 裹得严严
齐朝槿低声道 :“ 走城楼去百病 。 新年定然不会再生病了 。“
水鹊的脸埋在他肩颈 , 日光暖融融的 , 他犯困了 , 于是闷闷地应答 :“ 嘲 。“
新的一年过得尤其快 。
水鹊隔三差五地就要给魏琰回信 , 这人好像马递信不要钱似的 , 一个月四五六封信地写来 , 驿卒送信的频次多到闭着眼睛也能骑马到青河村齐家了 。
有时候水鹊回信还没写好 , 下一封又来了 。
尤其是撞上聂修远每隔一月余也会送来的信时 , 更是晕头转向 。
他一不小心把两人的信放回信的竹筒里 , 放反了 。
好在没写什么奇怪的话 。
为了图省事 , 他回信全是流水账 , 像吃了什么 , 看了哪家话本 , 睡得好不好一类的口水话 。
除了书信拙头的名讳 , 其实内容几乎是复制黏贴的 。
因此两人也只是在下一封来信中 , 表示没愚到水鹊和对方私交不错 。
水鹏在给聂修远回信的时候心府地写 , 交情一般 。
不知道为什么 , 他还记得聂山长当初教训他 , 问他要给谁当小郎君 。
生怕让聂修远猜中了他要跟着魏琰没名没分地上京 。
六七月份的时候 , 魏琰和拱卫司的人手下江南剿匪 , 主要还是苏吴府四周围交界的山路 , 每年频频有山匪抢钱货甚至于杀人越货的案子呈上府衙 。
因着八月有秋闸 , 苏吴府是省府 , 江州的学子参加秋闸的 , 全要到苏吴府去的 。
魏琰有圣上给的令牌 , 借了苏吴府的厢军 , 和拱卫司的几个百户一道 , 剿匪很是雷厉风行 , 势如破竹 , 甚至赶在七月中旬 , 根连株拔地端了几支山匪的营寨 。
百姓们夹道相送 。
魏琰却没和拱卫司的一起回去复命 。
他转道去了长州县 。
回到城西的府邸 , 也没第一时间见水鹊 。
八月齐朝槿要到苏吴府去考试 , 坐牛车需得一日的车程 。
水鹊没想明白魏琰为什么到了长州县还日日给他写信 。
他同齐朝槿说 , 坐牛车太累 , 不要陪他去苏吴府了 。
齐朝槿把家里的储钱坛子给他 , 自己只留了路上要用的盘缠 ,“ 你不会做饭吃 ,
我向刘大娘子说了 , 你可以到她家吃饭 , 回来我会给铉 。 若是想到县里吃 , 就从坛子里拿铬 。 晚上睡觉要关好院门 。“
水鹏小鸡啄米地点头 。
这个时节总是多雨 , 齐朝槿前头刚往苏吴府去 , 水鹊穿了避雨衫 , 带上笠帽 ,
悄悄地上门找魏琰 。
这人一直没来见自己 , 可别忘了到时候还要带他上京的 。
守门的小厮进内院去报 , 魏琰一出来 , 就见着了青绿避雨衫涨溏濂的水鹊 。
小脸细着 , 上来就质问他 :“ 你莫不是变心了 ? 怎么光给我写信 , 不来见我 ?
魏琰是天大的冤枉 , 他急急地上来解释 :“ 我怎么会变心呢 ? 我 、 我都和你牵过手了 , 除了你 , 没人会要的了 …...“
“...... 不知道和别人亲了多少次嘴巴的小郎君欲言又止 , 视线一低 , 转而问道 :“ 你腹脚怎么了 7“
故意忍着没去找人 , 结果还是给发现了 。
魏琰闷声道 :“ 剿匪回来的路上 , 暴雨遇上了垮山 , 压着膈了 。“
现在走起路来有些跑脚 , 显得滑稽 , 所以才忍住了没去见水鹊的 。
他问道 :“ 我要是以后都这样了 , 你还要我吗 ?“
眼巴巴地看着水鹊 , 像只担心自己被主人抛弃 , 要流浪街头的大狗 。
只是伤了腹 , 没伤着脑子就没问题 。
水鹊松一口气 。
可别忘了他的任务 。
于是嘲嘲两声 。
过了一会儿 , 又关心道 :“ 疼吗 ? 这严重合 ?“
魏琰 :“ 没事 , 算不得什么 , 过个半月就会好全了 。“
那还赶得及在桂榜公布后上京 。
水鹏彻底放心了 。
他将避雨衫客气地递给家仅 , 亲亲昵昵地上前 , 扶魏琰往里头去 ,“ 那你少些走动 , 快快把腿养好了 “
水鹊才及他肩头 , 也不知道怎么长得 , 他说不上来 , 又瘦又肉 , 总之软软的一个 , 魏琰根本不敢将重量放到他身上 , 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压坏了 。
想了许久的甜香因为紧贴着的距离 , 萦绕在鼻间 。
魏琰心痒痒的 , 强迫自己往严肃的话题上转 , “ 蚀说受了点伤 , 不过垮山冲出了山匪营寨附近的乱葬岗 , 寻到了许多当初被劫货后又被杀了的行商尸首 。 和府衙报的案子基本都一一对上了 , 不过有一家没人认领 , 似乎是一家大小都没了 。“
“ 梁百户寻人来验骨龄 , 其中一具尸骨却是还未及冠 , 年纪约摸和你差不多 。
魏琰神色后怕 , 坦诚道 ,“ 我当时听刨 , 心脏都要停了 , 就想到你 , 幸好你平安 。“
他还记得水鹊同他说过 , 父母也是为山匪所杀 。
不过尸首里倒是没寻到水姓的行商 , 那一家三口无人认领的尸骨 , 对过府衙的案子 , 调查出来是苏吴府一家去年夏天失踪的苏姓布商 。
梁百户念念叨叨着什么 , 还挖泥巴 , 说什么找不到 , 对不上的 , 还去查山匪营樟里缴获的金银珠宝 。
拱卫司的多少有些毛病 , 魏琰也没怎么留意他的古怪 , 估计是圣上另有命后 ,
让他来查什么牵涉的案子吧 。
不过 , 魏琰还是顺着问了一句 :“ 你家中父母又是何时何处遥难的 ? 这两年山匪竟然这般猖獗 ?“
水鹏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
他那是当初齐朝槿帮他编出来的身世 , 为了说是投靠远房表亲 , 掩盖他失忆了无亲无故 , 是个黑户的 。
不知道怎么回答 , 他就打算蒙混过关 。
情急之下 , 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 光知道焦急地想 , 不能让魏琰生疑 , 到时候便
因为身世成谜不带他上京了 , 这样他怎么展开得了剧情 ?
得转移魏琰的注意 , 让他变得笨头笨脑 。
干脆垫了垫脚 , 扯着魏琰的衣襟 , 亲上去 。
他亲上去的时候很用力 , 小巧的唇珠也要挤压着 , 挤得唇色红殷殷的 。
魏琰只感受到唇上覆着的软嫩唇肉 。
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
他和人第一次亲嘴 , 反应迟钝 , 也不知道要去伸舌头 。
呆怔了两秒 , 后面跟上来的家仅压着嗓子惊呼一声 , 撞倒了院中的葡萄架子 。
水鹏反应过来有人 , 脸上发烫 , 赶紧尴尴尬尬地松开了魏琰 。
这时候魏琰才倒吸一口凉气 。
水鹊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一不小心踩着了对方受伤的那只脚 。
退出两步远 , 紧张地问 :“ 要 、 要紧吗 ? 你还好吗 7“
他眼睫颤颤的 , 而唇珠微微鼓着 。
魏琰咬了咬牙关 ,“ 要紧 。“
水鹏问他 :“ 那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
“ 不用 。 “ 魏琰摇头 , 耳根滚烫 ,“ 要紧 , 我 …... 我方才没尝出激味 , 能不能再亲一次 7“
水鹊奇奇怪怪地警他一眼 。
感觉是被他亲坏脑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