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51.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8)

    大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小世界的不一样, 77号的申诉正好遇上了大世界的双休日,管理部门不上班。
 

    过了几天也没有音讯,他还得继续滞留。
 

    水鹊好奇地问监察者没有休息日吗
 

    77号还正在解释监察部门的都
 

    频道就猝不及防被切断了。
 

    监察者加班。
 

    水鹊想了想, 有点不好意思, 是因为我这边的缘故吗
 

    毕竟除了系统,监察者似乎也是和任务者绑在一起的,任务者没有脱离世界的话,任务就一直判定为仍在进行中,连带着监察者也不能够休息。
 

    监察者
 

    不是。
 

    监察者平淡地说我不需要休息。
 

    水鹊瞠目结舌。
 

    听起来像是资本家最喜欢的员工
 

    意识到这样的话对人类来说有歧义,监察者对水鹊解释
 

    人造人不需要休息时间。
 

    电量耗尽后只要连接电源, 就可以边充电边工作,充电期间也不会影响工作效率。
 

    水鹊睁大眼睛,所、所有的监察部门工作者都是人造人吗
 

    不是。
 

    他只回答了两个字,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77号好不容易切换回频道,语气带着点小抱怨老是突然插话明明是77正在和宿主说话
 

    水鹊抬手摸了摸悬浮的小球,他正大字型仰躺在海面上,手抬起来时都是海水, 水珠就顺着腕线往下滑落。
 

    球体也沾得都是海水了。
 

    想起来什么,水鹊急急忙忙收回手, 77,你不会进水吧
 

    不会的, 77号是只有宿主才能接触才能看到的。
 

    他手刚一退缩,悬浮球就追着迎上去。
 

    结果在海里托着水鹊的巨大触手哗啦冒出海面, 白花四溅, 就像从海平面拔地而起的小山,水天一色,小山上面只坐着一个人类。
 

    谢迁在海底问“水水, 回去吗”
 

    水鹊拧了拧湿透的衬衫衣摆“噢”
 

    浅茶色的眼睛缓慢眨了眨。
 

    怕鞋子被海水冲走了,他没有穿鞋。
 

    海水泡得肌肤愈发雪白透明,白生生的脚踹了一下触手。
 

    “谢迁。”水鹊喊他的名字。
 

    因为之前谢迁说了很那个的话,他已经三天没有怎么搭理过对方了。
 

    这样好像叫什么冷暴力
 

    虽然以前的副本里水鹊偶尔也会不自觉这么做,但是持续时间都没有这次久。
 

    一听到水鹊喊他名字,谢迁立刻精神抖擞。
 

    “嗯,我在。”声音从海面之下闷闷地传上来。
 

    水鹊探手拨了拨海面,水波荡漾。
 

    他在水里勾勾手指。
 

    “你上来。”
 

    上半身人形的海怪如同得到宽赦一般,欣喜地冒出水面,谢迁攀到膨大的触手小山边沿,胸腹尚且还浸没在海中,他看向水鹊,“怎么了”
 

    仔细一看刚还冲他勾勾手的小男生,晒没多久的功夫,脸颊都在太阳底下热得粉白,腮帮一鼓,忽地手里掬起一捧水,冰凉凉、硬生生泼在他脸上。
 

    水泼过来,谢迁条件反射地闭眼,甩了甩头。
 

    一抹脸上的水痕,视野里水鹊的嘴角翘着,眸光狡黠。
 

    他都还没什么反应,水鹊却心虚似的立即指向远处,理由十分蹩脚,“快看那里有人”
 

    谢迁毫不关心。
 

    水鹊干脆掰过他的脑袋,一定要让他转回去看
 

    远处的海岸波涛汹涌,一重重浪打到沙滩上,白沫中有一个黑点,还有一道掀翻的冲浪板,随波涛浮浮沉沉。
 

    有人溺水了。
 

    溺水者被推到沙滩上,脸色发白,狼狈不堪,显然是半昏迷状态。
 

    裸露的上身,胸膛呼吸起伏微弱。
 

    水鹊蹙眉,一刻不敢迟缓,按压着他的胸腔。
 

    一分钟一百到一百二十次。
 

    他在心里默数着次数。
 

    因为发现后救援及时,溺水的男生很快迷蒙地睁开眼睛,水鹊一松开他,他就侧过身撑着身旁的沙滩,弓着脊背,万状狼狈地咳嗽。
 

    “咳咳咳”
 

    咳得脸红脖子粗,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他几次开口想和水鹊说话,喉咙逼迫上来的刺痛涩痒让他控制不住地咳嗽,只能又掩嘴偏过头,对着远离水鹊的方向咳。
 

    “咳、咳咳谢谢谢谢”男生终于平复下来。
 

    “不用客气。”
 

    水鹊看他一眼,视线移到谢迁悄悄推回到岸边的冲浪板。
 

    是冲浪板的卡扣开了。
 

    水鹊的眉眼染上忧虑,“你一个人来冲浪的吗”
 

    这边的海域没有开发的痕迹,人影寥寥,其实不是个海边娱乐的好地方。
 

    男生点了点头,“听人说这边的浪比较合适”
 

    咳了这么久缓过来,他终于有机会看清楚自己的救命恩人。
 

    刚刚只觉得对方的声音软和,不像是这边的本地人,有种吴侬软语的意味在。
 

    对方半袖衬衫和短裤,刚刚为了帮助他复苏心肺,膝头跪在沙滩上,虽然没有砾石,但是抵着松软陷下去的沙子,膝盖肉还是泛粉泛红。
 

    他、他还没见过肌肤这么嫩的
 

    常年冲浪而晒得黝黑的肤色,掩盖住了男生整张脸急剧升起的温度。
 

    水鹊也不懂冲浪,哪里合适不合适的。
 

    但他还是板起小脸,严肃地告诫“附近连人影都没有,这太危险了,如果不是我发现,你很可能救都救不回来的。”
 

    男生只是痴痴盯着他,时不时点头。
 

    睫毛好长
 

    真的有男的睫毛这么长吗
 

    水鹊蹙起眉,“你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到底有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啊
 

    男生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明白,下次绝对不一个人莽了。”
 

    水鹊慢吞吞地说“两个人也不行”
 

    男生接上话“你说的对,我回去要深刻反思”
 

    “那个你是千烟岛的吗”青春期男生特有的局促不安,他紧张得挠挠头,“我是隔壁雨海市一中冲浪队的,18,净身高185,没有不良嗜好,能、能不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水鹊感到莫名其妙的。
 

    他可是奉行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海里的谢迁可能是等得不耐烦了,白色浪花轻轻堆到水鹊足底,一触即退。
 

    他撑了一下沙滩,站起来,拍了拍膝头黏着的颗颗沙粒。
 

    “我要回去了。”水鹊垂眸和男生说,“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他坐在地上,怔怔地点头。
 

    却看见肤白秀美的小男生往海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