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由最开始的小声，变得越来越大。
无一例外，都是在抱怨之前供奉的山神。
“山神到底有没有用啊？”
“要是不行，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村长环视周围村民的脸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够了，不得妄议山神！”
“如果有想要离开的，现在大可以走出村庄，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村民们面面相觑，没再提离开之事。
因为供奉着山神，他们之前其实不怎么担心精怪之事，甚至也有些习惯了。
只要这次有山神在，那些精怪还是会死的。
这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一直供奉的山神已经搬离了住处，之后，也从未到这边来看过了。
屠戮原来会帮他们，可能是千年以来的日子过于孤寂了。
他将那些精怪视为食物，于是他们避他不及，也没妖和他说过话。
当山脚下的那些村民前来祭祀的时候，屠戮最先感到的是好奇，因为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时间久了，也就知道，他们是在送东西给他。
屠戮的一生实在是太长了，除了不停的扩建山洞，进食与睡觉，也没什么好做的了。
祭祀那一天，是他见过人最多的时候。
他将这看成是一种交换行为，也为生活平添几分乐趣。
可在遇见流音之后，这种事，好像就没什么意义了。
流音不愿意他和山脚下的那些人弱有接触，即便不知道缘由，可屠戮，向来是不会拒绝她的。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就将那群人给舍下了，甚至之后，也没再想起。
于是在村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供奉已久的山神，早已将他们抛之脑后。
村长是个年迈的老人，皮肤因常年的劳作被晒得黝黑，整个人也是干干瘦瘦的，但看起来很精神，眼里满是精光。
他看了看周围的村民，视线一点点的打量，最终落在了一个年幼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手里紧紧的牵着弟弟的手，目露怯意，不敢看地上的血腥场面。
可没办法，她必须得出来看看，因为她的家中，只有一个病重的母亲。
“春丫，这次祭祀求福就由你和你的弟弟去吧。”
小女孩面露喜色，语气十分惊讶，“真的吗，村长？”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们呢？”
村长满意的看着那两张面黄肌瘦的小脸，这么瘦弱可怜，一定能求来长生吧。
不过，还得他们俩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随即村长的视线又落在之前那个出口大声抱怨的男人身上，“这次求福，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男人眼里的泪忽然止住，觉得惊喜的同时，心底又有些不安。
“可我之前，对山神……”
“没关系，山神仁慈，不会怪你的。”村长轻声安慰他。
“我知道这段时间，精怪突然来袭，大家都没有防备，可临近祭祀，我们还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口里说着这话的年迈村长，眼里却不禁闪过一抹精光。
长生，多么好的东西啊。
之前年轻的时候他尚任村长，还能公平无私的分配村民们上山求福，可他现在已经老了，他不想死。
他已经躲过了这么多年的精怪，已经赢了很多人了，不想就这么平凡的老死过去。
每年的祭祀都是他举行了，对山神赐予长生，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这次，他一定要得到长生。